在东方文化里,
书房是一个家中最文雅的地方,
而构成这个大雅印象的区间中,
诸多雅物相映成趣。
笔筒,
承载梦笔生花的典雅,
以艺术个性和文化品位,
以侍君子。
古人不吝赋予其它品格,
曰正仪止,曰思无邪。
“笔之在案,或侧或颇,
犹人之无仪,筒以束之,
如客得家,闲彼放心,
归于无邪。”
笔筒是文房雅致之物。
中国人的文化习惯是“于细微处见精神”,
笔筒虽是案头“小器”,
但它包含着很多的人文气息,
细节处甚至令人叹为观止。
一个小小的笔筒,
置于案头,
帮助文人叙说他的审美心境。
同时,
也向后人展示了他们的非凡才华。
紫檀笔床
唐代诗人岑参在《山房春事》中有
“数枝门柳低衣桁,一片山花落笔床”的句子。
到了明中晚期,
圆口直壁、造型新巧、
简约实用的笔筒开始出现,
经过能工巧匠的设计加工,
材质多样、雕镌精致的笔筒取代了笔床,
成为文人雅士的芸窗新宠,
至今盛而不衰。
笔筒初兴时,
多用竹木之类的材料,
取材方便,
又为文人提供了亲自操刀发挥创造的空间。
当时文人墨客写竹、画竹、刻竹
及收藏竹刻作品之风兴盛,
竹木笔筒备受青睐。
正是由于文人士大夫的参与,
使笔筒更具书卷气和文化寓意。
笔筒的走红,
与制作笔筒中大师级的人物出现
也有极大关系。
明代中晚期的朱松邻、朱小松、朱三松祖孙三人
都是制作笔筒的大家。
明晚期,朱三松,竹雕仕女笔筒,高14.6厘米,口径7.8厘米,足径7.7 厘米,清宫旧藏。
朱松邻刻竹善用深刀,
纤巧玲珑,细致入微,
所刻“松鹤笔筒”
在当时即为世人称宝;
明晚期,朱三松,竹雕春菜图笔筒,高13.7厘米,口径10.8厘米,足径10.5厘米,清宫旧藏。
朱松邻儿子朱小松更是擅长书法和绘画,
并能博采众长;
朱松邻的孙子朱三松继承了祖父雕刻的风格,
且更为精湛娴熟。
清早期,吴之璠,竹雕布袋僧笔筒,高17.3厘米,口径9.4厘米,足径9.2厘米,清宫旧藏。
清代出现了吴之璠、周颢、邓渭等
著名的文人竹刻家。
大家的制作,精美绝伦,
受到文人雅士的追捧,
使笔筒更具魅力。
清早期,吴之璠,黄杨木雕东山报捷图笔筒,高17.8厘米,口13.5/8.5厘米,清宫旧藏。
皇家的推崇,
也为笔筒的盛行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。
明清两代都有特别喜爱附庸风雅的皇帝,
为满足自己的爱好,
自然可以倾国家之力,
不论多么贵重的木材,
都可以用来制作珍玩。
明晚期,紫檀木雕会昌九老图笔筒,通高19厘米,口径14厘米,底径16厘米,清宫旧藏。
明晚期,黄杨木雕董其昌题诗笔筒,高24.8厘米,口径34.2厘米,清宫旧藏。
用材之珍稀,
工艺之精湛可以说是登峰造极。
一些紫檀、黄花梨、鸡翅木等材质的笔筒,
全都是极品珍品。
清早期,沉香木雕山行图笔筒,通高15厘米,口径13/11.5厘米,清宫旧藏。
清代瓷器中,
笔筒也是一个十分出色的种类。
如康熙时期,
文房以笔筒最为出色,
笔筒生产量大,
而且造型、纹饰相当美艳,
艺术表现也呈多样性。
清中期,象牙雕渔樵耕牧图笔筒,高14厘米,口径11.2厘米,足径10.8厘米,清宫旧藏 。
笔筒常年置身案头,
与文人朝夕相伴,
既可观赏,又可把玩,
清代扬州竹雕大家潘西风
曾在笔筒上以隶书刻款曰:
“虚其心,坚其节,供我文房,与共朝夕。”
笔筒有如此深邃的文化内涵,
怎能不让人喜爱?